许是没有料到,陆挽澜会如此扮相进宫,殿内众位嫔妃方才想了一肚子嘲讽的话,此时竟是半个字也用不上。
此时她又被两名宫女搀扶,屈着一条腿对自己行礼:“臣妾见过各宫娘娘。”
姿态虽然滑稽却甚是恭敬,仿佛也挑不出错处。
皇后如今卧病在床,六宫事宜由太后暂管。端庄而坐的嫔妃,只好大眼瞪着小眼,看主位上的人什么态度,不敢多言。
却不想此时一声嗤笑,从太后身侧传来。
不用多想,能在这种场合如此放肆的,除了荣贵人王雪茹,再没别人了。
王太后的目光,不动声色地落在陆挽澜身上,又淡淡移开。
拂了拂了衣袖端起茶盏,唇畔只轻轻沾了一下便又放回原处,一举一动透着华贵雍容。
待那盏中茶水没了热气,才正眼瞧着陆挽澜道:“怎么伤成这副样子?快别折腾了,免礼赐座吧。”
陆挽澜垂目谢恩,便坐到了右侧最后的座位,紧邻着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嫔妃。
“臣妾本听说燕王妃的冠服还没制好,太后特赐了点翠凤蝶步摇给王妃撑撑场面,所以特来瞧瞧,没想到今日却是没这个眼福了。”
王雪茹轻笑一声,满头珠翠随之发出叮铃声响,愈发称得她的笑声聒噪不已。
入宫前她便与陆挽澜不睦,虽然王、陆两家地位相当,可王家兄弟中没能出个大将军,少了军功傍身,总是矮她一头。
往日若撞见只能刻意回避,生怕这个夜叉撒起泼来,自己讨不到便宜。
现如今,她虽还只是个贵人,但却是太后的亲侄女,更有王皇后这个堂姐撑腰,在宫里是嚣张惯了的。
见陆挽澜既也成了皇家媳妇,便急着想挫一挫她的傲气。
端坐着的陆挽澜则面露笑意,轻描淡写地回道:
“荣贵人说的是呢,臣妾原想戴着太后的赏赐来请安,可身为正妃,一言一行皆代表王爷,万不敢行差踏错,丢了王府的脸面。”
说着又对王雪茹投去笑意盈盈的目光:“倒是羡慕贵人,不用受这朝服冠冕的约束,肆意潇洒。”
“你!”这话让王雪茹不禁气急,她竟敢嘲讽自己没有品阶,地位不如她!
便攥起拳头蹭地站了起来:“你少得意!谁不知道燕王根本没想纳你入府,是你舔着脸巴巴地赶去。我看你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,现在没行册封礼,你还算不得王妃!”
听见这话,太后的眉头无息之间动了一下。虽脸上云淡风轻,但意味深长的眼神只扫了王雪茹一眼,她便安静下来。
而陆挽澜却拎着帕子,挡住了笑弯的嘴角。
在大周,亲王正妃的身份位同皇妃,仅次于皇后。
若没有那宝册金印,也是算不得数的。
可是,关于这册封一事,虽然朝臣们还在与圣上据理力争,尚无定论。
但太后默许这桩婚事已是人尽皆知,不然也不会让她来慈寿宫请安。
满屋子的嫔妃虽也想刁难一翻,却是万万不敢搏了太后的脸面,想不到王雪茹却是胆大包天。
殿内瞬间安静下来,却见陆挽澜拖着这条伤腿,咕咚一声倒在地上,拿起手帕便掩面抽泣起来:
“臣妾真是命苦哇,想不到一翻痴情虽打动了王爷,感动了百姓,却还是让皇嫂们误解……”
接着又向前匍匐两步,攀着太后脚面:
“幸而王爷从郑王兄那借来衣冠,若是真的戴着太后的恩赐来请安,怕是要被荣贵人笑掉大牙~还请太后娘娘疼惜~”
听着她声泪俱下的哭诉,王雪茹气的不知如何辩驳。
在场嫔妃听到她竟穿着郑王妃的衣冠,不禁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这,这是从郑王那借来的啊?”
“啊~那郑王妃芳龄十七便薨逝了,这大喜的日子,估计是真的没办法,不然也犯不着触这眉头穿一件旧衣……”
“这内务府也真是糊涂……”
太后没成想,历来嚣张的陆挽澜,却整了这么一出,反倒让她不好说什么了。
面上虽不太自然,还是轻轻叹了口气:“快来个人,把燕王妃扶起来,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?”
“多谢太后娘娘垂爱。”重新落座的陆挽澜,仍然红着眼圈低头啜泣。
见太后的态度豁然缓和,嫔妃们便立马笑脸相迎,七嘴八舌寒暄起来。
“王妃这腿是怎么伤的啊?”
“是啊,外头传言你抬棺出嫁,可是真的?”
“我还听说大婚当晚,竟有刺客袭击?”
陆挽澜抬头看着这些娘娘们,穿的一样,长得也差不多,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。
只得继续掩面倾诉:“王爷他身子不好,臣妾无奈出此下策,自知有失体统,今日特来向太后娘娘请罪。”
说着又提着这条腿,装着要跪:“谁知竟出现刺客,臣妾这腿就是刺客所伤……”
“呦~”
众人一听,刺客之事果然是真的,不禁惊呼起来。
“好在那刺客已然招供……”
陆挽澜一边说着,眼睛从薄透的丝帕向各处扫视,细细观察每个人的表情。
不过,她们并没有异常。
大周有头有脸的家族女儿差不多都在这了,如果幕后主使真的在里面,说不定会被扰乱视听有所动作,那自己也算另有收获。
看着姑妈和其它嫔妃,皆与这陆挽澜热络起来,王雪茹是气不打一处来:
“你少装模作样!我还不知道你的伎俩!少在这演戏!”
听到这声呵斥,陆挽澜便又开始干打雷不下雨。
“你还敢装蒜!太后,她是装的!她根本没受伤!”
说着便向陆挽澜冲去,两手抓着那白色绷带撕扯起来。
场面顿时混乱不堪,王太后一手将茶盏扔了出去:
“放肆!”
众人闻声,瞬间伏在地上,不敢出声。
因为有太后皇后偏袒,又年轻貌美圣眷正浓,王雪茹历来骄纵,除了谢贵妃之外,她还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。
没有料到姑妈竟会发这么大的火,王雪茹亦跪了下来:“姑妈,陆挽澜她真的是装的!”
“住口!”见她此时竟不顾礼数,太后强压愠怒,“哀家跟前还敢胡言乱语,罚你禁足半月!”
“姑妈~”一听竟然来真的,王雪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连忙含泪辩解,“不是臣妾胡言乱语,是她!”
说着便一手指向谢贵妃身侧的宫女:“是她说明明见到陆挽澜踹开王府大门,还抓了刺客……”
“荣贵人不要冤枉奴婢啊。”没有料到王雪茹竟胡乱攀咬,这宫女立刻跪地求饶,“太后娘娘明鉴,奴婢一直在长春宫侍候,这种事奴婢怎会知晓?”
“就是你告诉我的!”王雪茹见这宫女竟装的跟没事人一般,便又扑了上去。
太后气的再想摔茶盏,却发现桌上已经没有可摔的了。
却在此时,门外的宁公公一脸凝重跑到近前:“娘娘,礼部尚书段临求见,请娘娘移步御花园,如若不然,他就要以死明志。”
“他求见哀家何事?怎的不在殿外等候?”
“正是燕王妃册封一事,只是段大人他来不了……”
“他怎么了?”
王太后此时更是气愤,这个段临好大的架子!竟敢让哀家去见他?
却见宁公公神色忽明忽暗,凑近了太后跟前轻声说道:
“段大人他,卡在御花园迷宫里的狗洞,出不来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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